呆呆吃肉

只搞漂亮男孩。

【毕侃】绵绵



01





从不苟言笑的大老爷,再到门口只会冲家里人乱叫,遇到外人就一秒变怂的小黄狗,李府上上下下全都知道,长相俊俏,性格纯良,自认为“堪称完美”李家小少爷李希侃,最大的缺点,就是“三分钟热度”。

所以,当李希侃收拾着小包裹,又吵着嚷着要上山去学艺的时候,就连平日里最宠爱他的李夫人都没多说什么话,只往他的丝绸小包裹里多塞了两个金元宝,说了一句,“这个月底,京城近郊的杏花就能开满枝头,小侃回来的时候,今年的杏花酥就正好做完了,挺好。”

李希侃气得简直要心梗,却也没法反驳些什么。





毕竟,李家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那些光荣事迹。





前年,他去碧侠庄丁泽仁丁庄主那学剑法,还没摸上剑把,只蹲了三天马步,就哭着直喊腿疼。

丁庄主心眼儿好,派了大弟子,赶着马车把短期内再也无法直立行走,只能躺着的小李少爷送回了家。






去年,他去快刀帮帮主林彦俊那学刀法,刚到第一天,就拿身上仅有的一个金元宝贿赂了二师兄,借来了林帮主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碰到的柳叶弯刀。

在拿到刀的半个时辰内,他把院门口的迎客松砍掉了三道枝桠,把侧屋的梨木太师椅劈成了半截,把厨房里的案板砍成了四半,还把正巧路过的四师兄衣角截去了一大块。

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李希侃回到李府的时候,还给李老爷和李夫人带回了一张欠条。

“今 李府希侃

因损毁财物,欠下快刀帮帮主林彦俊,纹银3000两。”






今年一月,小李少爷又忽然想要去峨眉派找周锐周掌门学九阴白骨爪,这次坚持得时间长了些,他劈了五天木板,
两只手肿得像猪蹄,包着长长的白色绷带。

面冷心热的周掌门看着小孩儿可怜,特别于心不忍。拎着李希侃的衣裳角,一脚轻功,把他送回了李府。

临了还留下一句,“李老爷,贵府小李少爷确实没什么学武功的根骨,工农商学,钻研哪个都好,万万不可再来碰什么武功了。”





02





可李希侃就是不信邪。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都尝试了一遍,虽然门门不通,可他却还是有一个武侠梦,他总觉得,最适合自己的,一定在下一个。






这回,让他抛开过往的伤痛,再次收拾起行囊的原动力,是最近在书院里风靡的悠悠球。

据说这玩意儿是从西洋传过来的,一个木头轮子接着一根长长的棉线,玩的好了就极其炫酷,在手里花里胡哨的,飞来舞去,乍一看特别唬人。

李希侃想,玩悠悠球,站着就行,应该不用蹲马步,再说了,一个木头轮子而已,任他再怎么作妖,也弄不烂什么千年老梨木椅子。

应该是一门简单易上手,还没什么负面影响的好手艺。

李希侃很满意。


03




李希侃觉得,既然要学,他就要找最好的师傅学。

他打听来打听去,得到了热腾腾的第一手消息,白云山上隐居的毕雯珺是京城方圆百里内无出其右的悠悠球高手,还代表朝廷去西洋参加过比赛。

李希侃想,好家伙,这种师傅,他是一定要拜的,这也太有面儿了。





本来悠悠球就是门有点新潮又有点冷门的手艺,精于此道的人不多,他找到这个毕雯珺,求他收下自己为徒,两个人还能一起做个悠悠球界的开山鼻祖什么的。

再不济,还能公费出国参个赛,也不算白学。



04





一边赶路一边打听,他听到了无数关于毕雯珺的江湖传言。有人说他凶恶无比,实非善类;有人说他不近女色,可能有病;也有人说他油盐不进,绝不将技艺轻易传给他人。





他脑补了无数次第一次见到毕雯珺的场景,或是拽着他的衣角,大哭着求他务必要收自己为徒,或是拿出几个金元宝,利诱他一定要把独门技艺传给自己。

万万没想到,他跟毕雯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师父,你长得太好看了。”




毕雯珺皱了皱眉,觉得这位他还没开口,就已经自称为白云山开门大弟子的朋友,有点太过自来熟。


05





对于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大徒弟,毕雯珺有点头疼。

他从没答应过要教他悠悠球,也没怎么管过他,甚至没表示过要留下他,可他却给自己在柴房里打好了地铺,从早到晚一直乐呵呵地在他身边晃。






毕雯珺站在院子里练习的时候,他就拿着盒云片糕,坐在一旁,边拍手喝彩边吃得满头满脸。

毕雯珺在林子里找适合做悠悠球的木料时,他就一边喊着脚疼,一边跟在毕雯珺身后穿过一片又一片的丛林。

毕雯珺在柴房边上削木头做新球的时候,他就搬出一把小板凳,坐在旁边等着看,毕雯珺从早忙到晚,他就在旁边,一会儿打盹儿,一会儿再睁眼。



06




李希侃是个话唠,一天到晚嘴巴停不下来。

“师父,你今年多大呀?有没有成过亲?心里有没有中意的良人?”

“师父,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白云山上?这里偏僻难行,为了过来找你,我的鞋都走出了一个洞。”

“师父,其实我之前学过不少武艺,都学得不怎么样,我可能天生就没什么慧根。”

“师父,我刚来那天找了好久镜子,找遍了整座山也没找到,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不爱照镜子呢?要不要用我的照照?”

“师父,我爹娘其实特别不愿意让我出来行走江湖,他们就想让我留下继承家业。”

“师父,你真好看。”

“师父,你怎么也没问过一开始我为什么想学悠悠球啊?我还没机会告诉你呢。”







毕雯珺忽然停掉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李希侃,嘴角动了动,“那,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想学悠悠球?”

李希侃挺了挺胸,狭长却闪亮的眼睛里忽然涌上了一股子莫名的悲壮,“因为我想称霸书院。”






毕雯珺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心想,这还不如不问。




07





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不是毕雯珺,也不是李希侃,而是远在京城李府的李老爷。

可能是习惯了自家儿子每年三天打鱼,三百六十二天晒网的脾性,李老爷早就做好了再一次给李希侃收拾鸡飞狗跳局面的准备。

可李希侃却踏踏实实地在白云山住了十天,一点儿幺蛾子都没出。






对于李希侃而言,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






李老爷急得让家仆阿福捎信过来,生怕他李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出了什么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李希侃一口气读完家书,瞅了瞅眼前背后都没有毕雯珺的身影,才摆了摆手示意阿福把耳朵凑过来,“回去跟我爹说,我一切都好,千万别担心,我师父待我极好,就算回家,我也要带他一同回去才行,你们只管备齐好酒好菜,准备个感谢宴。”







阿福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少爷,你难道又要像上次一样,两只手肿成猪蹄,被人拎回府吗?”

李希侃白了阿福一眼,打了他的头。



08





毕雯珺一天到晚忙于悠悠球顾不上理李希侃的时候,他决定开始开发自己在白云山上除了看毕雯珺以外的第二个爱好———抓野兔。





可能是练过五天九阴白骨爪的缘故,李希侃看着总是懵懵的样子,抓起野兔来却总是快准狠。

一天到晚在林子里钻来钻去,蹦得比野兔还高,跑得比野兔还快。






第一次抓回来野兔,李希侃高兴得不得了,连带着揪了一大把野草野菜,寻摸着一定要把这只兔子养大。

刚过了晌午,李希侃就后悔了,他摸了摸自己连吃了半个月野菜和豆腐的肚子,对眼睛滴溜溜直转的兔子起了杀心。






毕雯珺踏进院子的时候,只看见地下散了一地还带着火星的木炭,柴房里冒着浓烟,厨房里的菜刀被扔在水缸边上,还带着一大片血迹。

他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大声叫喊着,房前屋后寻找着他那个爱眯眼笑爱穷唠叨的大徒弟的身影。






毕雯珺一直是淡漠的人,永远喜怒不形于色,永远安静,永远镇定。

可他现在却焦急得很,生怕现实应验了现下他心里最害怕的那个可能性。






毕雯珺急得快要哭出来,却看见从院子后面的小山坡
的方向,过来一个小人,小人手里拿着一只已经焦黑的烤兔,笑着向他跑来,“师傅,我今天帮你开个荤。”






心里有一万句怪罪的话,可毕雯珺却觉得一句都说不出来,他揉了揉小人的头发,没忍住地,把他抱进了怀里。





李希侃有点吃惊,挣脱了眼前的高大怀抱,眨了眨眼睛,“师父,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要开始教我玩悠悠球了?”




09





在十九岁的人生里,毕雯珺第一次吃哑巴亏。

他没办法解释当时自己为什么抱住了这个除了唠嗑和闯祸什么都不会干的大徒弟,所以只好把这位大徒弟给他的台阶当成救命稻草,开始教他练悠悠球。






于是毕雯珺就又发现了李希侃的另一大特色,热爱夸人。






“哇师父,原来你整天削来削去的大木头是给我做的新球,你真是太好了。”

毕雯珺的宽大手掌附到了李希侃的白嫩小手上,“你怎么跟个戏精一样啊。不是给你做的,只是正好借你用一下罢了。”




李希侃瘪瘪嘴,全当没听见似的,师父开始回话了,这就是好兆头,于是就继续念叨,

“师父,你真的好厉害啊!简直不像真人,你玩悠悠球的时候,我都看不清球。”

毕雯珺双手把李希侃围在了自己的胸前,“那是你眼神不行,我自己就能看见。”




李希侃又挑起来话头,“师父,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李希侃这个名字啊?”

毕雯珺打了下李希侃的小臂,“因为你太能说?”




李希侃还是不认输,继续搭话,“师父,你说,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那我很早就能称霸整个书院了。”

毕雯珺摆弄着李希侃胳膊的手忽然停下了,抬起头望向李希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希侃吓了一跳,却只敢听话地又念了一遍,“那我…很早就能…称霸整个书院了?”




毕雯珺皱了下眉,“不对,再前一句。”

李希侃心跳得咚咚响,“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那一瞬间,李希侃以为自己的眼睛被花里胡哨漫天飞舞的悠悠球弄坏了,他竟然看到他的面瘫师父,笑了…


10


李希侃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他师父好看这个事儿,他是知道的。
他师父忽然抱他这个事儿,他虽然不太能理解,却也感觉是十分温暖的。
他师父对他笑这个事儿,他虽然觉得有点瘆人,可配上那张脸,他也是可以吃得下的。




可是把这三件事儿拼在一起之后,李希侃琢磨了一会儿,推测出他师父可能有点喜欢他。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就只剩下一个未知项,李希侃自己喜不喜欢他师父呢?





师父长得好看吗?颜控李希侃悄悄在心里打了个勾。

师父除了不爱说话有什么缺点吗?被徒弟滤镜蒙上双眼的李希侃悄悄在心里打了个叉。

愿意余生都跟师父在这白云山上过完吗?李希侃打了一个重重的勾,还给自己出了道附加的简答题,如果余生是和师父一起过,那我希望余生一定要早一点开始才好。




11


李希侃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

今天说要学舞剑,明天就要去碧侠庄。

上午说要吃云片糕,傍晚前一定要吃两包。

今晚发现了师父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师父,那在杏花开好之前,一定要把师父搞到手。

他想着,一定要把毕雯珺带回家尝尝他娘亲手做的杏花酥才行。




12.



毕雯珺觉得李希侃最近很奇怪,动不动就盯着他傻笑,不是给他带野花,就是给他扫床铺。

甚至还要拉着他去屋顶上看星星。






毕雯珺跟李希侃一起躺在硌人的瓦片上的时候,李希侃又开始说废话,


“师父,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人,比阿姐画本子上的潘安还好看。”

“师父,你玩悠悠球的时候真是太好看了,手指又细又长,像在飞,我永远也看不够。”

“师父,你跟我笑的时候,我真开心,我这辈子也没那样开心过。”

“师父,我名字里的侃,是刚强正直的意思,是和乐的样子。我猜,我爹娘希望我刚毅勇敢,也希望我快乐善良。”

“师父,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一直闭着眼睛没吱声的毕雯珺,眼皮忽然动了一下,清了下喉咙,吐出了两个字,“喜欢。”

李希侃还没来得及回话,毕雯珺就又睁开了眼,“就是师父喜欢徒弟的那一种喜欢。”




13.





和毕雯珺一起看的星星,让李希侃忽然记起小时候被娘亲带去佛寺里烧香的时候。

娘亲说,越早去见佛祖,就越虔诚,于是天还没开始泛鱼肚白的时候,他娘亲就把她领到了寺里。

那时候天上的星星就跟他和毕雯珺一起看的一样,又大又亮,点缀在带着一点蓝紫色的天空上。





那时候,他觉得好玩,就学他娘亲一样,给自己求了支签。





他把签递给大师,大师端详了一会儿,却没说这一签是好是坏,只摸了摸他的头,说,“小施主有一片痴心,这痴心,会害你,也会救了你。”

他那时候只觉得这签是在说他学武,觉得灵验得很。哪怕受了一身伤,也总相信自己能学好。

他想着,有朝一日,他对武学的这一片痴心,一定会有个回响。






可现在他懂了,大师说的一片痴心,哪里是在说他的武侠梦。

可他怎么也看不清,这片痴心,怎么才能把他救起来。



14.




李希侃磨破了一双鞋,横冲直撞地跑进了毕雯珺的生活,又伤了一颗心,悄无声息地在白云山上彻底消失。






背后那个絮絮叨叨的小尾巴忽然不在了,再没人把他的厨房搞得乱七八糟,再没人吵着嚷着叫他爬去屋顶看星星,再没人跟他一脸得意地吹嘘自家娘亲做的杏花酥有多好吃。

毕雯珺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






可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心里空,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李希侃问自己喜不喜欢他的时候,脱口而出了喜欢,又此地无银地补上一句“是师父喜欢徒弟的那种喜欢。”






毕雯珺猜,李希侃的九阴白骨爪练得一定比他想象的好很多。

要不然,怎么他一走,还给自己心口上抓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直叫白云山上的冷风,呼呼往进刮。



15.





其实毕雯珺也不知道自己对李希侃究竟是哪种喜欢。





从有记忆起,他就总是一个人,游荡在云海与山巅,闹市和小镇,溪流与农田之间。

就连学悠悠球,都是因为他觉得这不像刀剑,用不着跟人对练,找个空地儿,自己一个人就能练成。





他努力让自己不用去依靠任何人,无论是十六年前把他丢在白云山脚的父母,还是说好了从此以后永远把他带在身边,还教他悠悠球,却又忽然离开的东洋人,抑或是那个天天跟在他身后,吵着嚷着要跟他学悠悠球,还说喜欢他的李希侃。

那天晚上,李希侃的眼睛,要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可却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永远熄灭了。






从小到大,他不停地被人扔下,又不停地挣扎着爬起。

不过,这次不太一样,是他让自己在放任自己爱上李希侃之前,主动推开了他。




毕雯珺这才知道,原来做负心的人,要比做被抛弃的人还要更难过。




16.


阿福抱着只会窝里横的小黄狗守在小少爷门前,一边抚着小黄狗的头,一边念叨:





“少爷走之前说过,这悠悠球绝对伤不了身体,这次他回来,表面上好好的,浑身上下哪儿也没病没痛,可我看啊,他比哪次都疼。”

“少爷偷偷跟我讲,等到杏花开得最好的日子,他这次会把师父带回府上,可杏花酥还没做好,他就一个人灰溜溜地跑回来了。真不知道怎么搞的。”

“我看那些个武林大会都不靠谱,什么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都比不上一个悠悠球的威力来得大。”





小黄狗一改平日里整天乱叫的样子,往连续在床上躺了三天还不吃不喝的小少爷那边瞟了一眼,轻轻呜咽了一声。



17.




李希侃走了之后,毕雯珺总忍不住去柴房对着他曾经睡过的床铺发呆。






李希侃走得急,什么也没收拾,一团被子哄哄的,还留着些他压出来的皱褶。

毕雯珺凑近闻了闻,有些淡淡的杏花香。

他又忍不住摸了摸那颗小脑袋曾经躺过的枕头,却摸到了一块硬硬的凸起。





毕雯珺扒拉开层层叠叠的褥子,看到他上次给李希侃的那支悠悠球,被整齐地摆在那里。

他轻轻拿起来,圆轮光滑,丝线反射着银光,可他的指尖却触到了些凹痕。


他将悠悠球翻转过来,看到悠悠球边上,被人笨拙又用心地刻了几个字:“师父 余生都跟我一起过好不好”





傻瓜,只在一边刻字,怪不得他练悠悠球的时候,球总往一边歪。



18.




夫人说,小少爷好不容易开始张嘴吃饭了,要多吃些开胃口的才行。





七云坊的糕点在京城吃香得很,阿福两个时辰才排到。一拿到手,想起吃啥啥不香的小少爷,他顾不上站得酸痛的脚,捧着一兜子山楂糕,撒了野似地往回跑。

还有几十步脚程的时候,阿福远远看见自家大门前聚了一大群人。

快要挤破脑袋,他才挤进了人群最前面。






只看到一个神仙般的男人立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叫门,只安静地站着。

阿福没读过很多书,但看到他,就想起自家大小姐画本子上的潘安。







阿福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了他面前,

“请问,先生来我们李府有何贵干?”






那男人看了阿福一眼:“来找你家小少爷。”

阿福心里抖了三抖,还是定了定心神,“先生来找我们家小少爷所为何事?”


那男人嘴角微微上扬,“来吃杏花酥。”





阿福心里疑惑得厉害,他见过无数上门来向小少爷讨债的人,有些人是要碧玉杯,有些人是要白瓷瓶,有些人直接要钱,可却从没有来要杏花酥的。

阿福觉得,这次小少爷可能是遇上了硬骨头,他得先打探好敌情,才能以不变应万变。阿福就又鼓足勇气上前走了一步:“少爷还欠了先生什么?请先生明示。”




那男人捏了捏手里的悠悠球,说了一句:“还有余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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